莫言的原著剧本叫作《鳄鱼》，鱼缸里只有一条鳄鱼。而王可然导演将这部作品搬上舞台的同时美工兼职，把整个剧场变成了一座充满荒诞和象征色彩的“困兽园”。这些散发着兽性和复杂人性的角色从观众席中而来，粉墨登场，走上舞台；灯光一个个照在他们定格的姿势，如同戏曲人物亮相，暗示这些“生旦净末丑”既是芸芸众生，又是典型人物。他们来自五湖四海，操着不同的口音，共同构成震耳欲聋的人性欲望交响曲。他们彼此利用、嘲笑、撕咬、折磨，戴着刑枷起舞，挂着冥联庆生，最终在癫狂喜闹的悲剧中迎来末日审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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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中演员的表演被提升到一个相当不俗的境界，并且都有突破性甚至颠覆性的表现。儒雅帅气的赵文瑄变成了道貌岸然的外逃贪官单无惮美工兼职，他的表演张弛有度，尤其最后堪比莎翁悲剧主角的大段独白，令人惊叹。凯丽这次以炉火纯青的演技，扮演一个性格层次极为丰富的贪官太太“巧玲”，她每次从长长的观众席甬道上场，嬉笑怒骂，让人叫绝。扮演贪官情妇“瘦马”的邓萃雯，普通话虽然不标准，但形体表现张力极强。扮演贪官秘书刘慕飞的李宗雷，其精准到位的演技永远不会让人失望。李龙吟戏骨级别的松弛感，使他扮演的“黄大师”总能为作品增添更多的幽默与讽刺。著名女高音歌唱家么红变成了行为艺术家“灯罩”，著名相声演员白凯南成了巧舌如簧的投机作家“牛布”；还有演员付兴扮演的鱼贩子“老黑”、王菁华扮演的“唐太太”……他们一个个的荒诞表现，在舞台上塑造起中国式魔幻现实主义群像。

剧中贪官和巧玲的儿子小涛，从好学生走向吸毒卖肾，最终用父亲买来的枪自杀。他的出现最令人触目惊心。创作者似乎将“仅存”的慈悲都给了他，不再冷嘲热讽美工兼职，广州抖店主图设计不再调侃戏弄，而是通过直面现实的讲述，让观众被这悲情的故事深深震动。也正是这个孩子的自杀，让他的父亲终于在向命运控诉和向鳄鱼提问的疯狂中走向毁灭。

鳄鱼作为礼物也作为终章，从天而降逐渐膨胀，它才是本剧最重要的角色。剧中无数次介绍它是邪恶的猛兽、欲望的化身、破坏的冲动。通过电影视效技术出现在观众面前的这条不断长大的鳄鱼，吃掉肉食、吃掉残念、吃掉过往、吃掉欲望、吃掉理想、吃掉希望、吃掉记忆，然后开口点头，吞下贪官，也吞下整个世界。整场戏最令人可悲的是，贪官在死前还以为自己只是欲望的奴隶，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其实是欲望的主人。他操控着自己的欲望，尝试玩弄自己和他人的欲望。“你就是我，我就是你”，单无惮就是一条想吞下一切的鳄鱼。而这场由他亲手构建的人性实验，最终他以身入局而后悔莫及。

剧作家借剧中人之口说出：“艺术的本质，就是用虚拟和象征来表现现实、批判现实。”《鳄鱼》正是一部将复杂的文学性，通过虚拟性和象征性极强的舞台行动，达到“魔幻”与“现实”交融的“中国当代剧场”作品。这份对“魔幻”和“荒诞”淋漓尽致的把握，根植于深厚的现实生活基础，也得益于王可然导演多年来对作品文学性和剧场性的了如指掌，从而借助舞美、灯光、音乐、多媒体的舞台综合运用手法，达到让这部作品从戏剧文学到舞台美学，再到人生哲学的高度；也让观众在耳目一新的感受中，感悟人间百态，同时关照和反思自我人生。

记者：王润美工兼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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